2007年11月16日星期五

见招拆招

为了在珍尼工作,我和我的新朋友暂时搬入一间半独立双层宿舍。这原是特为高层而设的居所,现在由三位前辈同事各居一间房,她们分别是:印度同胞玛丽亚.迪雅娜、华原住民混血儿阿丽娜、和马来同胞查丽雅。

~我在珍尼最初的落脚之处~

姐姐打量着客厅里脏兮兮的地板、灰黑像是未曾清洗过的沙发椅套、在屋里自由出入的猫眯、屋角落的蜘蛛网,不禁和我咬耳朵:“你真的要住这儿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喔!”我莞尔。

送别了姐姐和表哥嫂,我们各自为隔天的第一天正式上班预备,查丽雅姐热情地招呼我们享用晚餐。
“伍,需要汤匙吗?”
“伍好厉害!真的不需要汤匙吗?”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还好,蛮方便。”我笑答,也不怕失礼就问:“其实为什么你们喜欢以手抓饭?”
“是这样的,回教教义说,我们的手掌上的某些化学成份与食物融合后能帮助消化喔!”白白胖胖很可爱的娜茵笑说。
“原来如此。”老实说,我很高兴饭后不需清洗汤匙,我很懒吧?

不巧第二天我开始皮肤发痒,可能是水土不服吧,不久全身便冒起红点,数日不退。茜玛的母亲趁机向我推荐她的独家秘方:“这药油是我秘制的喔,先以热油炒各种药草,再加食油熬煮好几个小时,不容易制成耶,你试试,很有效。”有鉴于她的盛意拳拳,我姑且一试,不意那药酒果然见效,隔天红点便消失无踪,倒让茜玛母亲得意万分,“没骗你吧?真的很好,我给你一小瓶好了,不能多给了。”“谢了伯母!”

异乡新朋友

由怡保抵达珍尼后,一切对我来说都透着新鲜劲儿,没有钢骨森林,也不见车水马龙。唯一让我觉得不便的是这里除了“天地通”,竟接收不到其它的无线手机讯号,看来当务之急是添购新的手机号码。

“嗨!你就是郭的表妹吗?真巧,想不到你将与我同事!还习惯吗?”爱莉姐脸圆圆的,宽松漂亮的“古绒”裙下依稀是略臃肿的身段,但亲切的笑容和蔼可亲。

“还好,谢谢,亏爱莉姐指点,一路上都没迷路。”

和我同时抵达珍尼的工作地点报到的是另五位新鲜人,苏哈娜、娜茵、佘丽娜、茜玛,及唯一的绅士凯迪。办了手续,咱五位女生率先在宿舍安顿下来。我的四位新朋友都由全家老小陪同前来。我陆续以回教问安方式向长辈们打了招呼,回头一望,呼...她们从车厢里卸下饭锅、水壶、电视、床铺、书架、干粮、水果...比起她们的家当,我所带来的两袋行李可说是小巫见大巫。
~沙立夫爬上红树林盘踞直立的树根上,要成为美猴王吗?~

我在这“首”次遇到茜玛,我的第一位友族好友。她瘦削的瓜子脸、乌亮的灵魂之窗、纤薄的身形、常挂脸上的微笑总让人如暮春风。茜玛白发高佻的父亲,爽朗健谈,见多识广,总为爱女无微不至打点一切;她温柔的母亲也总是热情的拉着我的手说悄悄话,与我分享她的点滴。

我与茜玛言谈间才惊觉我俩竟是同校同系同窗,我怎么没见过她?难道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本事又更上一层楼了?可茜玛却对我有印象,说她曾无数次在讲堂与我擦肩而过,认得我是因为我有别于其他学生,常驾着电单车在校园独来独往,也依稀记得我常迟到讲师的课,甚至在讲堂里解决午餐面包(怎么她对我的印象似乎都不是好的方面?惭愧...)。
~茜玛与蒂妮在关丹河的游船上~

2007年11月15日星期四

下乡

车子向西驶离市区,十分钟后便左转,由繁忙的昔加末路往南,跨过壮阔的彭亨河,在珍尼湖的告示牌前拐右,这之后,冷清的柏油路边只有连绵不绝的油棕林。不知姐姐是否以为我们正在进入深山,忧虑嘀咕着“为什么看不见屋子?快要到了吗?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到?”还好不久后车子便平稳的转左入珍尼东区,抵达马来友族的垦殖民住宅区。

~深入内陆,车辆稀少,屋子呢?有人吗?~

原来所谓的FELDA,是Federal Land Development Authority的简称。来自各州各省的开荒者,每人签了契约,被配发一片土地,开发种植油棕。往后垦殖民每十年砍倒老树,翻种油棕,当契约期满后,油棕地便归开荒垦殖者所有。

这里偌大的土地十多年前被规划成小社区,以办公所、诊所、学校、回教堂、商店为中心,来自彭亨州内各省及东西海岸各州的垦殖民在这里建立他们的新家园。随着经济能力渐渐提高,生活越来越稳定,当年简陋的高脚木屋半数已被改建成砖屋,屋子四周也没建栅栏,屋外美丽的花圃却能把简陋变为娇俏。

~副首相纳吉大驾光临他的选区,北根珍尼~

由珍尼东区到珍尼需再穿越油棕园约十五分钟的车程,珍尼简单的三条街道,有油站、邮政局、警察局、诊所、礼堂、商店等。这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唯一让人不便的是,珍尼的居民如果需要到银行,就只好搭车到约五十公里外的慕阿占市,或老远到约一百公里外的北根和关丹。

珍尼~什么?没听过?

为了让我在彭亨州工作时有个投靠,母亲特地致电定居关丹的表哥,并向他打听Chini的所在。答案足以吓坏我们,连家住彭亨的表哥也从未听过Chini此名?我的天啊!珍尼当真有那么偏僻?这时姐姐再次郑而重之地要我重新做决定,以免将来后悔莫及。


~迷人的关丹直落尖不叻海滩(Teluk Cempedak)~


~弄潮儿~

那时承接加叻大道的东西高速大道还未完工呢!姐姐为了给我做伴,特地请假送小妹到关丹。巴士由怡保出发历时十小时方抵达这东海岸最大的城市,车窗外掠过的景象让我没有陌生的感觉,我惊喜地发现这里的建筑看来和家乡没两样。

~湖光水色...葛洛拉公园(Taman Gelora)是关丹市民运动散心的好去处~

表哥退休前是靠海讨生活的渔夫,皮肤黝黑,但不失讨海人的直率本色,热情地招待姐妹俩过宿。表哥一家五口住的老木屋就在公立医院后头,隔街就是警察宿舍。白天,屋门前络绎不绝,医院工作人员、病人家属、警员都打门前过,所以表哥便顺地势之利,在屋前摆卖简单的杂货、糖果、香烟,顾客可多着。

表哥之前向附近的马来友族打听珍尼所在,凑巧对门餐馆老板的女儿爱莉竟是我的前辈,我将与她同处共事,于是表哥领我到对门打了招呼,次日便驾车领我们到珍尼。我的心情?期待...紧张...

~表哥若有所思地望向前方...魂牵梦萦的南中国海~

2007年11月12日星期一

乐观是好事

我仔细地读工作上任通知书。
“你真的要去吗?”姐姐忙里偷闲问。
“FELDA是什么意思?”我傻傻地答非所问。
“应该是农业种植区吧?你要考虑清楚,不要去也没关系,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华人居民?被委派到那种地方和老远到东马沙巴砂劳越没分别哩!”
“...为什么不去?...可以不去吗?...”一连串的不肯定,说实话我也不怎么在乎那是个什么地方,只想既然被委任一份正式工作,何不试试?

~珍尼外围群山~


我想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心思从不被牵扯到悲观的境地。只要没侵犯到我个人原则道义的问题,我从来不在乎,“随遇而安”这道理我算是最彻底的奉行者。记得高中会考后等成绩公布的当儿,我当了一阵子的鞋铺店员,不久却遇上车祸,把自己穿鞋穿得好好的右脚摔断得七零八落,缝了六十多针,用一条钢支六颗钢钉接了大腿骨,不只卖鞋卖不成,还好一阵子下不了床。

别的事做不成,我也就听从姐姐的建议报读大学预备班,还顺理成章报考大学,最终顺利进入理科大学教育系。如果你问我当时做那些选择的原因,很抱歉我实在答不出,只能说我当时理所当然地适应了生命的转折,而且享受过程,来到今天(很臭屁吧?)。
~珍尼东区在清晨的鸡啼声中苏醒~

2007年11月9日星期五

甄妮?

“珍尼”?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乍听像是八十年代歌影红星“甄妮”的名字,蛮美丽诗意的,马来文称“CHINI”,怎么也像是跟中国有关。但很抱歉,嘻...还是没听过。网上的搜查内容我也没细看,找到答案也就是了。但做梦也没想到,像电影院播放预告片似的,三个月后,我与这个名字竟扯上密切的关系。

这段生活中细碎的事,在我第二次见到“CHINI”这个名字时早被抛诸脑后。过了相当长的岁月,当我呆坐着正纳闷我因何故单独身处此地之际,这段预告片才募然浮现我的脑海,让我不禁觉得这似乎是冥冥中命运的安排。这一切听起来很老掉牙吧?但局中人却只能感叹啊?话说回头,很快的我就从邮差手中接过工作上任通知书,报到日期二零零三年九月十六日,Chini Timur,位属Chini, Pekan, Pahang。
Chini?没听说过。Pekan?是市场的名字吗?除了云顶高原我还未踏足过Pahang,彭亨州呢!姐姐的健忘症状和我不相上下,她有点紧张兮兮的问:“Chini是什么地方?是乡下吗?”随即再次上网搜查,这次的结果是:“Chini是彭亨州的其中一个FELDA区”。

2007年11月1日星期四

~缘起珍尼~

珍尼,是一个漂亮女孩的名字吗?曾经离我那么遥远,而今这么接近...

四年前,我刚完成三年的大学课程,年青人口袋没银,我在等待工作的当儿,干脆就在一家西饼店打散工,卖起面包蛋糕来了(也免费试吃每种面包),还亲手边做边卖威化饼。那时候,星洲日报上每日刊出常识拼字游戏,在读者群中掀起一阵风。每当翻到地方版,我总也兴致勃勃地考考自己。还记得其中一期有题:“位于彭亨州的马来西亚第二大淡水湖泊”...嗯...地理常识,好!我......忘了。

是,我对不起曾循循善诱教导我的恩师,因为脑袋瓜自动清理过期资讯的功能太强劲,所以这些知识都几乎原封不动悉数置入回收桶里去了。姐姐干脆搜查网站,电脑荧幕中却跳出三个字:“珍...尼...湖”


Tasik Chini, the country's second-largest freshwater lake, Deep within the still, dark waters of Tasik (Lake) Chini lies an ancient kingdom that once ruled vast tracks of land around the lakes. It is believed that the Khmer regime pushed their way down as far as Malaya as they swept through the Indochine during their reign in the early 5th century. Legends told by ancestors of the local indigenoues tribes describe the deliberate flooding of an ancient city to avoid being invaded by enemies. To this day, the underwater kingdom has remained elusive to mankind. Perhaps this city of gold, hidden in the deepest, darkest waters of the lake is the legacy left behind by a great empire.

http://www.journeymalaysia.com/ML_chini.htm